编辑| 丁晶晶干线物流自动驾驶公司千挂科技被爆自今年9月底开始收缩业务、全员降薪。10月中旬左右，千挂科技广州、深圳两处办公室都已停用，北京部分人员开始居家办公。就上述情况，界面新闻联系千挂科技方面。千挂科技联合创始人之一孙浩文向界面新闻证实了上述内容，并表示当前千挂科技正在破产清算。“目前大部分员工已经被遣散，只有北京公司还有相当小一部分人在走清算流程，同时我们也正与几个买家洽谈，希望能出售公司产品设备。”公开资料显示，千挂科技成立于2021年7月，是一家专注于智能驾驶干线物流的科技企业。千挂科技通过研发一套全栈自研的智能驾驶系统，希望实现“人-机轮替驾驶”模式，以达到提升重卡牵引车的安全性、降低行驶油耗，实现长途干线“双驾驶员变单驾驶员”。公司核心产品为智能驾驶重卡牵引车Autra One和智能驾驶系统Autra Pilot。在自动驾驶圈内，千挂科技曾是明星创业公司。因其深厚的团队背景和实力，千挂科技刚成立就迅速获得关注。公开资料显示，千挂科技的联合创始人之一丁飞，曾是IDG资本的TMT副总裁、执行董事，负责IDG资本科技出行方向投资，主导过对小马智行、ZOOX、禾多科技等明星公司的投资；担任千挂科技CTO的孙浩文，曾是小马智行创始成员，也是小马智行前卡车BU中国区技术负责人；除此之外，被称为“天花板”级技术大神的廖若雪也于2022年加盟千挂科技成为其联合创始人之一。深厚的团队背景一开始就为千挂科技拉来了两笔融资。公开资料显示，成立不到5个月时间，千挂科技先后完成两笔天使轮融资，累计金额为1.915亿元，投资方包括IDG资本、顺丰控股、小鹏汽车、星航资本和BV百度风投等。对于尚未实现“自我造血”又重研发的“烧钱大户”自动驾驶企业来说，在实现商业化前，企业们只能靠融资“续命”，千挂科技也不例外。不过相比于图森未来、小马智行等不少企业已经获得C轮融资甚至完成上市来说，千挂科技融资次数和金额并不多。天眼查数据显示，截至目前，千挂科技共完成了三轮的融资，融资金额约为5亿元。上述提及的三笔融资中，最近的一笔是去年年底获得的约9000万元的融资。孙浩文向界面新闻透露，虽然在此之前，遭遇行业寒冬，融资一直不顺，但公司运营仍处于正常状态。当时公司团队数量在100人左右，同时有30多辆车辆在做研发测试。业务方面，千挂科技表示，自去年3月起，公司开始在华中、华北、华东、华南等区域的主要一级干线，为顺丰、福佑等合作伙伴，提供常态化的物流运输服务。去年年底，千挂科技还完成了国内首次端到端智驾大模型的公开道路常态化测试。不过直到今年年初，千挂科技才正式发布其核心产品智能驾驶重卡牵引车Autra One和智能驾驶系统Autra Pilot。之后，其核心产品才在与顺丰、福佑合作的物流订单中应用。“虽然利润非常低，但公司运营其实已经开始赚钱了。”孙浩文告诉界面新闻，去年下半年开始，公司有20辆车左右，一辆车每月大概跑2万公里，按照每公里5元的价格，每个月就有200万元的营收。  丁飞也在接受《晚点Auto》采访时表示，预计到2025年二季度，千挂科技就能实现盈亏平衡。好景不长，上笔“续命”融资并没让千挂科技支撑很久。据一位千挂科技前员工透露，早在今年4月，联合创始人丁飞在一次全体员工大会上表示，公司现金流只能支撑半年，员工年终奖需要延迟到新一轮融资交割后。“其实当时公司有两三笔投资在谈，金额在几千万至一、两亿元，当时觉得还是比较有希望的，一直在等一家投资的资金。”孙浩文告诉界面新闻。不过，融资迟迟未能到位。孙浩文表示，今年9月底的时候，公司现金就已经花完了。今年10月起，为降低运营成本存活下去，千挂科技开始收缩业务，回收部分款项。孙浩文说，当时开始暂停所有的开销，包括研发。不过据一位千挂科技的前员工透露，上述措施并没能起到太大作用，今年10月底，千挂科技告知员工，公司账面不足以支付公司全员当月的工资和社保了。孙浩文也提到，截至目前，千挂科技仍有部分员工的工资尚未付清，预计需等清算流程后进一步规划。提及破产原因，孙浩文连说几个“可惜”。孙浩文告诉界面新闻，公司内部曾进行反思，认为公司倒闭表面上是今年资金短缺，实际上，和资本环境遇冷、自身运营等诸多因素息息相关。虽然千挂科技未能度过危机，孙浩文却对自动驾驶卡车行业保持信心。他表示，“虽然现在行业还再低谷时期，但我觉得，技术迭代非常快，现在来看快到那个突破点了。”“有两个现象让我对此充满信心，一是司机在使用过程中产生依赖，这表明产品具有实用性和吸引力；二是物流公司试用后愿意下单，且数量可观，如100辆、200辆等，计划明年将其纳入自己的车队。这些实际成果让我看好其发展前景。”孙浩文对上述观念解释道。实际上，由于物流干线运输具有环境干扰因素相对较少、线路较为固定以及市场需求较为明确等显著特性，故而一直被视作自动驾驶技术有望率先达成商业化落地的理想场景。然而就当前的状况而言，技术方面，由于卡车在体积与质量方更为庞大，对自动驾驶技术精准度与稳定性的要求更高，而目前在感知、决策、控制等核心技术环节仍面临着诸多亟待攻克的难题。与此同时，公路货运一般是跨省联通，需要多地政府、多部门、多环节合作，而目前国家政策层面来看，相关的法规标准与监管框架仍处于逐步构建与完善的进程之中，尚未形成一套成熟且全面的体系来为行业做制度支撑。另外，市场接受度方面，物流企业与司机对于自动驾驶卡车的安全性、可靠性以及运营效率等方面依旧心存疑虑，信任的建立与市场的培育还需要经历一段漫长的历程。随着近年来全球资本市场遇冷，资本开始不再为高估值逐渐抛弃部分企业。去年，自动驾驶初创卡车公司擎天智卡破产清算；今年年初，图森未来宣布从美股退市后，为了存活裁员转向AIGC赛道；与此同时，放眼整个自动驾驶行业，文远智行、小马智行、希迪智驾、纵目科技等企业纷纷上市“续命”。在当前的自动驾驶行业格局中，那些创收能力欠佳、难以获得资本青睐的企业正加速被淘汰，行业洗牌短期内不会轻易终结。